如果不是我在筹划毕业旅行时突然想起了她,我猜这时隔三年的情感将一直被埋葬在某个地方。
我真庆幸只是隔了三年,否则,我想,覆盖在那上面的泥土该变硬了。
七月底的天气不算令人舒适,但很奇异的,我却异常渴望在如此燥热的时候能与她重逢,这没有道理。
尽管我会被晒的面色潮红,呼吸急促,心脏同蝉鸣的节奏一起跳跃,就像我现在见到她的状态一样,我还是坚持这么做。
我穿上洋装,裙撑不时磨蹭我的膝盖,在七月的艳阳里,即使光线太过强烈,即使我还距离她很远,即使她与记忆中的相貌变得不同了——
我确信就是她。
白色衬衫塞入浅藤色中裙中,为了能凉快些,她将袖口卷到胳膊肘,一手撑着既不遮阳又不挡雨的油纸伞,一手拿着不同于三年前的手机。她的鼻尖渗出了汗珠,这使得她鼻尖的那一小块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我似乎中暑了。
她看到了我,从对面向我跑来,短发细碎的一亮一暗上下翻动着。
我也晕乎乎地跑起来。
我扑进她的怀里,她也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我。我的大腿隔着三层纱感受她裙子的布料,我的心脏有力地跳动,我的脖子紧贴她齐耳的柔发,我唇齿发干。
你在我耳边重复了三年前的那句话,我们都像是忍受不了燥热一般,急切地推开彼此一小段距离。
然后我们终于真正久别重逢。